“革命母亲”白改敏 二维码
发表时间:2016-03-30 20:46作者:何虎林来源:晋城党史网 20世纪40年代前后,阳城北部的芦苇河流域广泛流传着一个普通农家妇女心向革命、支持革命的事迹。她就是当时妇孺皆知的革命母亲白改敏。 白改敏出生于芦苇河中下游的下黄崖村。18岁时,与相邻5里地的马寨村郭姓青年结为夫妇。 白改敏像千千万万的中国劳动妇女一样,具有勤劳、刻苦、淳朴、善良、开朗、刚强等传统美德。她所嫁的婆家,是个贫穷家庭,丈夫也是个老实人,一天沉默寡言,只知道埋头干活。但她一点儿也不嫌弃。公公婆婆和丈夫不多管事,她就成了家中的主事人。出了大事小事都要靠她拿主意,家里的许多活计也离不开她。农忙时节,无论春种秋收,耕种犁耙,她都参与其中,而且干得不比男劳力逊色。晚上,大人孩子都睡了,她还要纺花、织布、榨油、喂蚕、做豆腐。有时干着活就睡着了。一机灵醒来,就又接着干。 尽管白改敏和全家人辛勤劳作,但日子依然过得十分清苦。地主老财、土豪劣绅、地痞流氓的剥削和欺压,更让他们雪上加霜。不是金今日逼债,就是名日派粮,真是数不尽的苛捐杂税,没完没了的敲诈勒索。白改敏的丈夫在重压之下,于贫病交加之中过早离世。他给白改敏留下的,除了一身债务,就是两个年幼的孩子,其中二儿子还不到两岁。从此,孤儿寡母,相依为命,其艰难状况,可想而知。 1938年,中国共产党的红色种子撒到芦苇河畔。白改敏的表哥王书润、儿子郭进金先后秘密加党组织。“12月事变”发生后,蒋介石、阎锡山联合起来对付共产党,到处充满白色恐怖。为了更好地开展党的地下活动,经组织研究,决定以白改敏大儿子的名义,把她家的染坊重新办起来,作为地下党活动的一个秘密联络点,以染布为掩护,开展党在芦苇河中上游一带的联络和沟通工作。染坊开张后,阳北地下党负责人徐毅经常挑着货郎担子,到上河活动,然后就吃住在她家,并经常在她家召开秘密会议,讨论工作,有时一谈就是一夜。还有一些地方干部和八路军便衣路过马寨时,也经常在她家吃住。她在接触这些人员的过程中,深深认识到,共产党确实是是真心实意为劳苦大众谋利益、谋幸福的。只有跟着共产党,才能推翻人剥削人、人压迫人的不合理社会制度。只有跟着共产党,穷人才能挺起腰杆,扬眉吐气地做人。因此,她从内心深处涌动出对共产党的真诚热爱。并情不自禁地主动承担了一些任务。比如,遇到同志们在她家开会、谈事情,他就和自己的小儿子郭进宝、侄女郭贞毅(解放后先后在阳城妇联、山西妇联工作)到街门口站岗放哨,如发现意外情况,就拿起棒槌使劲砸打放在石头上晾晒的染布,或者故意大声咳嗽,或者撵鸡打狗骂牲口,以多种方式发送警报,提醒同志们做好应变准备。 1940年5月,日本人占领了阳城,与马寨村不远的刘村镇成了日军据点。据说让人闻之色变的日本红部曾扎在这里。据点周围铁丝网密布,院墙高筑,岗哨林立,让人望而生畏。一到晚上,能听到拷打声、哭叫声、呼救声不断从里边传出,闻听者无不毛骨悚然。为了消灭共产党八路军,并威慑各地群众,日伪军经常出发到周边扫荡。白改敏的父亲和两个哥哥就是被扫荡的鬼子杀害的。鬼子还经常从许多地方抓人回据点审问,不屈服者就加以杀害。村前的密水湾更成了杀人场。日本人还不停地派粮派款,抓夫派差。人民犹如生活在地狱之中。白改敏从日军制造的大量罪恶中,看到日本侵略者是一群魔鬼、强盗,是中国人民的大灾星。不把日本人赶出去,中国迟早有一天会亡国灭种。而要挽救中国,只有共产党能够做到,蒋介石、阎锡山都靠不住。因此,她对共产党寄托的希望更大了。日本人来了以后,他家依然是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。为慎重起见,她和孩子们悄悄地对家中的结构做了一些改造,她家西厢房原来是驴圈,地下有个藏粮食的地窖,上面有驴粪盖着,一般不会被人发现。东厢房是厨房,因被墙壁挡住了视线,厨房里非常黑暗,于是在炕底下挖了个小地道,人可以钻进去。遇到日本人、警备队上门,外地来的同志就可以躲到地窖或炕洞里隐蔽。本地的可以装作亲戚或邻居,以帮助干活或串门闲聊为幌子瞒骗过去。由于对日本鬼子的凶残认识很深,所以白改敏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性。同志们一到她家,她就往门口一站,神情专注地盯着四周。哪怕有一丝细微的响动,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和眼睛。所以,我党地下人员对在她家进行活动有一种安全感。而她的谨慎,也使得日本人对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地下的活动,始终没有察觉。 当然,开染坊也给她家带来了许多麻烦。刘村据点里的日伪人员经常来染衣裳和毛毯。白改敏和儿子毕竟不是专业出身,加上当时染料质量很差,所以染出来的东西常常不合小鬼子的意,引起这些坏蛋经常寻衅闹事,有时不但不给钱,还动手打人。大儿子郭进金就挨过好几次打。有一次他被打得死去活来,二十多天下不了炕。白改敏含着眼泪,千方百计才治好了他的伤。 1940年秋天,地下党为了尽快在敌占区打开局面,决定派一批同志打入日伪据点和警备队,开展地下工作。五区分委书记张仲荃、阳北敌工站刘申四共同研究,并请示阳北县委书记徐毅同意,让白改敏年仅12岁的小儿子郭进宝,到日军盘踞的刘村据点当苦力,伺机打探情况。他们先和白改敏进行商量。白改敏虽然也为儿子太小而担心,但她想,组织上既然这样决定,一定有组织上的理由,于是毫不犹豫地同意了。这样,她就把自己的两个儿子全都交给了革命。郭进宝到了刘村据点后,由于年龄小,不被人注意,加上十分机灵,就比较顺利地搜集情到不少重要情报,为阳北抗日斗争做出了很大的贡献。 1942年春,阳城县北部山区得到解放。四月成立了阳北抗日办事处,马寨村成为阳北抗日根据地的南大门。经常有从太岳区南下的同志和阳北县的负责同志过往马寨。白改敏都一如既往地进行接待。这些党的干部和工作人员,工作与生活十分艰苦。穿的是补丁衣服,打掌的鞋,有的背着粪篓拾粪,和老百姓一样下地干活。白改敏从中受到了极大的触动,对同志们的招待更加无微不至。为了能给过路的同志吃得好一些,她自己和孩子经常吃糠咽菜,而把省下来的小米拿出来给同志们吃。直到1945年阳城解放,她还不知疲倦地接待了许多南来北往的革命同志。她的慈祥、善良、亲切,温柔,她待人接物的热情、周到、细致,她把所有到过她家的革命工作者都当成自己亲人看待的博大情怀,受到过往同志的高度赞扬,都说她就是自己慈祥的妈妈。一致称她为“革命母亲”。原阳北县武委会主任柳增发同志在其《开辟阳北、围困阳城记事》的回忆文章中,还专门写下这样一段话:“在此引起我特别怀念的马寨村郭进金(二区区委书记)郭进宝之母。老人是一位慈祥、淳朴、革命的母亲。从1938年起,老人就支持孩子参加了革命参加了党。十二月政变后,以开染坊作掩护,把自己的家作为党的联络站,凡在阳城工作的负责同志,以及从太岳区南下和四分区过往的同志,很多人都经老人接待过,管吃、管住、管送。当时老人已年近花甲,但身子硬板,非常慈祥,对同志们和蔼可亲,言谈起来十分乐观,在老人眼里好像不知什么叫困难。当我们开辟西沟工作的期间,晚上一般在马寨村集中出发,而郭进宝同志又是马寨村民兵联防的负责同志,所以晚饭多是进宝妈给准备的。每次出发,老人都再三嘱咐到前河(指敌占区)要小心。那时开辟游击区的工作,多是在夜间活动,晚上七点以后进去,黎明即迅速撤出。有时过度疲劳时,撤到豁山岩,就可以在大石缝中找个地方睡上一觉。有时天明赶回马寨就和进宝在老太太屋里睡觉。待我们睡醒了,老太太把饭也做成了。”这段回忆中流露的感动和感情,是许多同志的共同感受。 新中国成立后,白改敏的两个儿子先后到了省城太原工作。论道理,她应该跟着孩子们享受一下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和轻松生活了,可她说自己还能劳动,一个人在乡下种地也很好,就是不愿意进城享清福。不幸的是,1953年10月,她的大儿子郭进金猝然病故,年仅36岁。老人这年58岁。老年丧子对她打击很大。但她强忍悲痛,鼓励二儿子郭进宝好好为党工作,把哥哥没走完的路走到底。她还给省政府主席裴丽生同志写信,感谢党和政府对她的关怀和慰问。后来,她失去了劳动能力,才和二儿子生活在一起。 1968年10月30日,辛劳一生的革命母亲白改敏,走完了她坎坷曲折而又充满传奇的一生,终年73岁。 (责任编辑:韩玉芳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