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耳墓前的遐想(散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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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时间:2021-04-10 19:49作者:温志航来源:晋城党史网

听说昆明西山华亭寺是人民音乐家最喜爱的风景区,后又读陈毅同志游西山的题词:“昆明城,三月三,耍西山,华亭怪,太华寒,龙门险,滇池宽。叹浩渺,嘉空阔,赞大观。”好长一段时间,滇池、西山、华亭寺,还有人民音乐家聂耳常常引起我丰富的联想,一股淡淡的清流牵着我的心,联着我的梦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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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夏重游西山,我们从太华寺向三清阁缓缓前行。漫步在环湖公路,远远望去,茫茫滇池风平浪静,波光粼粼,风帆点点,水天一色,池面像笼上一层轻纱的少女,朦胧中透着羞涩的美。抬头望,烟云缭绕,岚气蒸腾,一尊汉白玉石雕塑隐于茂密参天的古杉林中,一座聂耳新墓建于旁道山坡之上。这里,有苍松翠柏,有山清水秀,亭亭玉立的白玉兰挂满枝头,千万朵火红喷艳的山茶也竞相绽放。玉兰淡抹素雅,山茶浓妆艳丽,五彩缤纷,灿烂一园。聂耳墓地造型庄严,面海背山,景色十分清幽。聂耳骨灰是他的挚友张天虚从日本带回上海的,1937年由其兄聂叙伦从上海带回昆明,后于1938年葬于西山华亭寺道旁。1980年,国家专门在三清阁道旁修建了聂耳新墓园,1985年又进行了重建,并将骨灰迁至新墓园内。


“啊!聂耳,您在这儿!”在苍松翠柏掩映之下,在无数鲜花簇拥之中,聂耳默立,铜铸铁浇,英姿勃勃,西装革履,风度翩翩,英俊潇洒。他一手捉身后风衣,一手横放腰前,五指微开,头部略低,像是在低头沉吟,心中却跳动着雄壮的旋律。是的!他正在捕捉生活的浪花,触摸时代的脉搏,他正在采大地之灵气,献心地之纯净。就是那默默不语的石头,也会让他的歌曲唤醒!看着他那宽阔的前额,棱角分明的五官,“沉郁、勇敢、慷慨、悲壮、高昂”之类的词句一齐活生生地跳到我的心上,我真想走上前去聆听聂耳教唱《义勇军进行曲》,啊!那歌声早已溶进中华民族的血液,音符轰响卷起唤醒民众的狂飙,我钦佩他的革命精神之强,艺术造诣之深!我轻轻地走进他的身旁,久久瞻仰着沉思中的聂耳。尔后,又来到聂耳墓地。新墓园呈云南民间月琴状,墓室位于琴盘发音孔处,上面竖有墨石墓碑,墓室前有白花岗岩雕琢的花环,墓前竖立着白色花岗岩聂耳半身雕像。七个花坛表示音乐的七个音阶,墓园步道上的二十四级台阶,象征聂耳二十四岁年轻的生命。墓后镶有七块巨大晶莹的墨石,上面横书“人民音乐家聂耳墓”。墓碑上镌刻着郭沫若手书的“人民音乐家聂耳之墓”一行大字。碑阴为郭沫若1954年2月所撰墓志铭:“聂耳同志,中国革命之号角,人民解放之鼙鼓也。其所谱《义勇军进行曲》,已被选为代用国歌。闻其声者,莫不由然而兴爱国之思,庄然则宏志士之气,毅然而同趋共同之鹄的。聂耳乎!巍巍然其与国旗并寿而永垂不朽乎!聂耳同志,中国共产党党员也。一九一二年二月十四日,生于风光明媚的昆明,一九三五年七月十七日溺死于日本鹄沼之海滨。享年二十有四。不幸而死,为憾无极。”


读着这催人泪下的墓志铭,看着郭老那大气磅礴、神韵飘逸的手书,望着这汉白玉的雕塑,我低回盘旋,我凝神沉思,耳旁突然响起《大路歌》、《毕业歌》、《卖报歌》、《铁蹄下的歌女》……啊!一个年轻不朽的灵魂已化作不死的音符,鼓舞人们筑起了新中国的长城!我心里像有一阵大风,扫过海面,掀起洪波巨浪,思绪腾跳,激荡不已……


朋友,您我不是常常唱起聂耳谱写的那支歌么?


“起来!不愿做奴隶的人们,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……”雄伟悲壮的旋律,简练明快的音乐语言,激情磅礴的气势,有如长空的雷电,呼啸奔腾,震撼每一个人心灵,犹如进军的号角,召唤着中华民族“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,前进,前进!进!”每一个中国人谁不油然产生强烈的爱国之情而宏志士之气?


是的,朋友!这支歌常常拍打着我们心灵的琴弦——当开国大典巨手揿动电钮,第一面五星红旗冉冉升起之时,当隆隆礼炮响彻天安门上空之时,当海外赤子第一次看到五星红旗之时,当庄严肃穆的人民大会堂内召开盛会之前,当联合国恢复中国的合法地位之际,当奥运会上中国健儿获取金牌之时……多少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,饱含着浓烈的爱国之情,情绪高昂地唱着、听着这支歌!多少人心灵的窗口,升起一颗颗淡淡的启明星!多少人心潮滚滚,热泪眼眶,为中华的崛起而欢呼,为中华的强盛而鼓舞!


今天,站在聂耳墓前,我突然感到阳光格外灿烂,天空格外瓦蓝,松柏格外苍劲,芳草格外清香,聂耳像青峰一样高耸,像勇士一样刚直!我和同伴席地而坐,不知是哪位同伴大声提议:“请聂耳同志坐下!和我们联欢!”这极富浪漫主义想象的一喊之中,我仿佛看到聂耳同志果真笑盈盈地坐下来了,他随手抱起那把云南月琴,坐在滇池之上,坐在太华寺旁。放眼望啊!他看到祖国到处都有枫林般的红,金稻般的黄,葡萄般的紫,棉桃般的白,森林般的绿,大海般的蓝……低头看啊!他看见林莽苍翠,云蒸霞蔚,他听见百鸟争鸣,涧壑流泉,他弹起叮叮月琴,用奔放的热情,拨动起对祖国的爱恋,那一曲优美的旋律犹如珍珠纷纷落银盘,如叮当泉水敲石磬,如轻柔晚风拂竹林……


我发觉聂耳欣慰地笑了!


(作者温志航——四川散文学会理事、四川作家协会会员 四川文艺传播促进会常务理事)


(责任编辑:韩玉芳)